文 | 王利明 中國人民大學常務副校長
一、我的一點讀書經歷
年少時,我曾讀過高爾基的《童年》。高爾基在書中大聲呼喊:“我要讀書!”這句話給我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至今記憶猶新。這大抵是因為,我們這代人的童年有著苦澀的讀書經歷。其實,“我要讀書”是我們這一代人當時的共同渴望。在“文革”時期,為“破四舊、立四新”,好多書都因定為“封”、“資”、“修”而被銷毀了,以至于讓一代人經歷了一段幾乎無書可讀的人生歷程。
當時,我就讀的中學圖書館收藏了不少好書。可是,紅衛兵、造反派要把這些書都集中到操場銷毀。所幸的是,一位有心人在頭一天晚上闖進圖書館,挑走了好幾擔書,這人事后說,“與其被你們燒了,還不如我自己把它們留下來。”還好,當時造反派看管得不怎么嚴,否則這個人要為這些書惹上大麻煩。我后來很想找到這個人,向他借幾本書看看。遺憾的是,后來一直沒有打聽到他的下落。
高中畢業后,我去農村插隊,想讀書但還是找不到書。記得那時候鎮上有一家很小的書鋪,在勞動之余偶爾去逛逛。不過,那里的書架上除了《毛澤東選集》和《魯迅選集》外,幾乎空空如也。后來聽說,有的村民家里可能有幾本書,便想辦法去借閱,好不容易在一戶人家找到一本《七俠五義》,主人還是偷偷借給我看的,條件是我看完后要給他講講書里面的故事。我至今仍清楚地記得,那本書是豎體版、宣紙印刷的,看起來很費勁。拿到書以后,我如獲至寶,看了好多天,幾乎可以把其中的故事情節倒背如流。
1977年恢復高考,但我已經好多年沒有接觸過中學課本了。為了備考,我從之前的中學老師家里借了幾本語文、數學書。臨時抱佛腳,后來還真的考上了大學。現在回頭想想,那時候有書讀真的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
進了大學以后,我天天泡在圖書館,更加感到有書可讀是多么幸福!我雖然學的是法律,但那時法學幾乎是一片荒蕪的園地,幾乎沒有什么教科書可讀。想學民法,卻幾乎找不到什么可以看的民法書。沒有辦法,我就整天讀圖書館里僅有的文學、史學方面的通識書籍。臨近大學畢業了,我突然想讀研究生。也不知道為什么,當時教民法的老師建議我報考民法。可是,當時卻找不到一本民法書。后來遇見教我們國際私法的張仲伯老師,他剛剛收到了佟柔老師寄給他的一本油印小冊子,叫《民法概論》,是佟老師主撰的。張老師20世紀50年代曾在中國人民大學學習,師從佟老師。他昕說我想報考民法研究生,就說必須要認真學習這本書。但張老師說,他上課也要用,只同意借給我三天。拿到這本書之后,我如獲至寶,連夜抄寫。挑燈夜戰三天之后,我終于將整本小冊子約十萬字從頭至尾抄了下來。就是這本小冊子引導我進入民法領域,使我對民法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我當時就決定報考人民大學的民法研究生,后來也如愿以償了。
1981年到人民大學讀研究生以后,一下子感覺到,可讀的書多起來了。那時,除了上課,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學校的庫本閱覽室。那里珍藏了不少舊書,其中很多都沒有裝棱,有的書上積滿了厚厚的灰塵,有些書甚至拿起來都掉渣。有時候為找一本書弄得滿鼻子都是灰。盡管如此,我在這里找到了許多過去從未見到的書,尤其是圖書館管理員允許我在里面隨便翻閱,感到十分愜意。我經常在圖書館一坐數小時,有時甚至達到忘我的境界。在庫本閱覽室我還經常見到方立天教授等大師。那時候,方老師穿一雙布鞋,拎一個水壺,經常在圖書館一坐一天,無論寒暑節假,都在那里查閱各種資料。據圖書館的工作人員對我講,方教授大年三十都在這里看書。后來方教授成為享譽海內外的著名佛學家、宗教學家,與他長期埋頭治學、“板凳坐得十年冷”密不可分。有一年在方老師病重時,我到他家里去看望他曾談起在庫本閱覽室一起看書的往事,他仍然記憶猶新,并會心地一笑。
20世紀90年代末期,人大法學院要搬進賢進樓,時任院長曾憲義教授問我,國外法學院都有自己的圖書館,我們自己能不能也辦一個?我當時自告奮勇,提出不要院里掏一分錢,辦一個像樣的法學院圖書館。但等我到資料室一看才發現,還剩下3000冊沒人要的舊書,準備當垃圾處理了,這讓我們怎么辦圖書館呢?后來,我找了十幾家出版社,一家一家地動員他們捐一些剛出版的新書;再后來又找十多位校友募捐。出乎意料的是,我們竟然在2個月內募集到了十多萬冊新書,在賢進樓五層找了幾間大房子擺上,竟然像模像樣。從此,法學院算是有了自己的圖書館,深受教師和學生們的喜愛。我自己也一直把法學院圖書館當做自己的家,經常穿越在辦公室和圖書館之間。與那時相比,今天的圖書館已經有了極大的發展。或許,到退休以后,我就做個圖書管理員,整日與書籍作伴,想來也是一件十分愜意的事情。
今天,我們已經進入到信息社會,處于知識爆炸的時代,圖書極度匱乏的狀況已經不復存在了。我們現在面臨的不再是無書可讀的苦惱,而常常是書籍太多但無暇讀書、不知讀哪本書的苦惱。盡管如此,高爾基的那句“我要讀書”的名言仍然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二、我的一點讀書體會
今天書多了,隨手可得,我們不用發愁去哪里讀書。但在書海時代,我們又面臨怎么讀好書的煩惱。常常有學生問我,應該怎么讀書,讀書有哪些技巧。也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閱讀習慣和閱讀偏好。我在這里也談幾點自己的讀書體會,與大家交流。
(一)多讀書
唐代詩人韓愈曾說,“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每當新生入校,許多老師都要送上這兩句話,以鼓勵學生多讀書,刻苦學習。古往今來,成功的人大多都是勤于讀書、善于讀書之人。我國古代“頭懸梁、錐刺股”“鑿壁偷光”的故事激勵了無數學子刻苦向學、埋頭讀書。
我要讀書,是因為書籍是知識的結晶,人類的絕大部分知識都是通過書籍記載的,現在心口相傳的知識幾乎已經不存在了。讀書實際上是和先賢、前賢的對話。每讀一本好書,我們實際上都是在聆昕先賢的教誨,領略他們的智慧。所以,讀書就是一種修身,讀書能夠幫助我們修身養性,充實我們的智慧。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很多書讀起來是在養心。正如培根所言:“讀書使人充實,精神上的各種缺陷都可以通過求知來改善。”每讀一本書,就像是在掘取一縷清泉,掘得越深,泉水越清,心肺浸潤,養心明目。
我要讀書,是因為讀書能夠開啟人的智慧,打開人們想象的翅膀,開闊人的眼界和視野。杜甫說,“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知識文化是通過書籍傳承的,讀書使我們突破了時空的限制,正是通過讀書,才能夠知道我們的過去,并預測我們的未來。在面臨人身困惑和彷徨的時候,讀書往往能給我們更大的信心、更多的智慧、更大的啟迪,使我們能夠做出更理性的決策。
我要讀書,是因為書籍是我們的良師益友。一個人如果以書籍為伴,其實也就找到了最好的伴侶。古人讀書,“饑讀之以當肉,寒讀之以當襲,孤寂讀之以當朋友幽憂讀之以當金石琴瑟。”其實講的就是要以書籍為良師益友,有了書籍作伴,真正從書籍中體會到慎獨的境界,就不會感到孤獨、寂寞和無助,而會感到精神充實,性情平和,情趣高尚。莎士比亞說:“生活里沒有書籍,就好像沒有陽光。”
唐代著名書法家顏真卿有一酋《勸學》詩:“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讀書時。黑發不知勤學早,白首方悔讀書遲。”我們應當珍惜時光,抓緊時間讀書。網上曾經流傳著很多關于哈佛大學圖書館內張貼的格言,例如,“此刻打盹,你將做夢;此刻學習,你將圓夢。”(Thismo-mentwillnap,youwillhaveadream;Butthismomentstudy,youwillinter-pretadream.)這些格言生動形象,讀起來讓人深受啟迪,備感激勵。哈佛有大大小小的圖書館數十個,這些名言散落在何處,一時半會兒還真難都找到。我在哈佛學習和訪問期間,還真去了幾個圖書館查閱,卻沒有找到。后來網上說,這是網民自己杜撰的,哈佛圖書館其實沒有這些標語。但是無論如何,即便是杜撰,其目的也都是勸導人們要好好讀書。而且可以肯定的是,進到哈佛的圖書館,訪客的讀書興致大都會油然而生。
在今天,很多人認為,在快節奏的生活方式下,我們可以通過看電視、讀微信、上網等方式來接觸方方面面的知識,閱讀的必要性幾乎不復存在了,至少不如過去重要了。的確,在網絡數據時代,很多關于日常生活的簡要知識都能夠從網上輕易獲取,且不需要思考就能夠了解甚至熟記。但無論互聯網如何發達,微信的內容如何豐富,都永遠代替不了讀書。即使實現書籍的電子化,紙質的書籍也不會消亡。畢竟,那些體系化的知識需要我們反復的體驗、咀嚼和消化,不僅需要給大腦留出足夠的信息接收、思考和處理時間,而且還需要一個紙質載體來保留信息本身和閱讀感受。一般來說,系統閱讀的過程也是一個知識再生產和再加工的過程。當我們閱讀一本好書的時候,我們可能要在書上做不少標記,甚至寫下我們的心路歷程和感受,也會打上問號,引發未來的思考。這就是閱讀中的思考和消化過程。要完成這樣的過程,沒有書是不行的。更何況,電子化方式呈現的信息量具有單一性,我們很難在同一個屏幕上看到多本書的內容。但當我們思考一個問題的時候,身邊可以同時參閱幾十本甚至上百本書。
多讀書必須擠出點滴時間。在現代社會,如果我們有足夠的時間深讀、精讀我們喜愛的書,將是一種享受。但是,我們往往為工作和生計所迫,難以悠閑地去享受讀書的快樂。繁忙的工作節奏、緊張的生活,往往使我們難以抽出時間去精讀。在此情況下,必須利用點滴時間,就像魯迅所言,將人家喝咖啡的時間都花在讀書上。歐陽修的“計字日誦讀書法就是根據自己的讀書經歷歸納而成的。他曾經精選了《孝經》《論語》《詩經》等十部書,每天背誦150字,并以此作為自己讀書的經驗和訣竅。當然,這種方法在現代社會未必可行。因為當時的書籍字數有限、內容精煉。比如,一部《論語》全書只有11705個字,《詩經》39234字,《孝經》全書帶標點符號7000多個字,這些文字加
起來還不到今天一本薄書的字數。現在要采用背誦的方式去讀書,顯然是行不通的。但歐陽修提出的“三上”讀書法(馬上、枕上、廁上),即擠出點滴時間讀書,給我們提供了非常有益的借鑒。
(二)讀好書
現代社會是一個知識和信息大爆炸的時代,市場上的圖書琳瑯滿目,應有盡有。走進書店就好像是進入了書的海洋。有選擇并不必然是一件好事。如何在書海中掏金便是當代讀者面臨的一大難題。“開卷有益”“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在古代確實有一定的道理,但在今天,書籍的種類已經數以億計,要求人們對每一種書都做到“開卷有益”,不僅不可能,而且沒有必要。詩人臧克家說:“讀過一本好書,像交了一個益友。”道理反過來說也一樣,讀一本不好的書,不僅會浪費時間,甚至會對人帶來毒害。這對青少年來說尤其如此。特別是在現代社會,書籍的種類就像汪洋大海,泥沙俱下,如果不加選擇,盲目閱讀,不僅僅浪費時間和精力,更可能誤入歧途。
至于什么是好書,可能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但我認為,好書并不是完全沒有評價標準的。相反,現實的生活經驗告訴我們,很多書被視為經典,并且被廣泛推薦和傳閱。這些書就很可能是好書。我覺得,凡是有益于個人的身心發展、有利于彌補個人知識缺陷的書,能夠給人以思想啟發和智慧的書都是好書。通常來說,我們之所以對一本書愛不釋手并大加推薦,不僅僅是因為這本書給我們提供了之前不知道的知識,而且,更重要的是,其中的新知識給人以思想上的啟發,能夠改進我們的知識結構、思考方式乃至世界觀。
讀好書應該多讀原典、經典,這些書本身就是經過大浪淘沙,經過幾代人考察并經過歷史檢驗的,被證明是書籍中的精華。對這些書,應該多花時間,一遍不行多讀幾遍,甚至數十遍,每讀一遍都會有新的收獲。原典、經典的范圍應該更廣一些,不限于本專業。人類的很多知識都是可以融會貫通的,政治、經濟、法律、哲學和宗教學,說到底討論的都是“我們是誰”“我們之間如何相處”等這樣的基本問題。只不過不同門類的側重點不一樣而己。在大量根本問題上,如果我們仔細閱讀和品位這些原典,經常會有觸類旁通之效果。
除了世代傳唱的原典、經典外,同行和老師的推薦是發現好書的另一個重要途徑。畢竟,那些同行和老師推薦的書都是已經被挑選過的,已經通過了他們的初次甚至多次評價。這不僅會節省讀者的好書篩選成本,而且還能夠根據同行和老師的概要介紹快速接近作品的思想內容。
(三)善讀書
事半功倍、事倍功半,都是我們再熟悉不過的生活道理。這對讀書同樣適用。除了好讀書、讀好書之外,我們還要善讀書,充分利用有限的時間盡量獲取更大的知識給養。
一是要有計劃、有目的地閱讀。讀書通常有兩種方式,一種是功利性地讀,即針對專業書籍,也就是讀本專業的書。另一種是非功利性地讀,即休閑式的閱讀,其主要目的是為了開闊眼界,提高自身的學術修養。兩種讀書方法都是需要的,不可偏廢。
在打基礎的階段,讀書應當有一個很好的計劃和規劃。例如,攻讀某個專業的博士生,首先應當了解哪些是必讀書目,將這些必讀書目在特定的時間內閱讀消化掉,同時還應當關注本領域最新的學術研究成果和發展動態。蘇軾曾經說過:“少年為學者,每一書,皆作數過盡之。書富如入誨,百貨皆有之,人之精力,不能兼收并取,但得其所欲求者爾。故愿學者,每次作一意求之。”所謂有目的性,就是說,我們的知識是廣博深奧的,所謂“學海無涯”,古今中外,像達·芬奇那樣每個領域都很精通的人,在現代社會是極為罕見的。我們精力有限,很難精通各個領域的知識。所以,了解天文地理等基本的知識是必要的,但不可能樣樣精通,不可能將所有的知識窮盡,而只能根據我們的規劃和需要,看我們需要彌補哪方面的知識缺陷,需要掌握哪方面的知識技能,并按照自己的規劃閱讀相關領域的書籍,這是必要的。也就是說,缺什么,補什么,需要什么,讀什么。
二是要系統地讀。讀書也要按照知識的體系性閱讀,由淺入深,由近及遠,由表及里,循序漸進。古人說,讀《春秋》必借助于《左傳》,因為〈左傳》是魯史的原文。只有先讀《左傳》,才能更好地理解《春秋》。對于學習法律的人來說,這一點尤為重要。應該從法理學等法的基本知識入手,閱讀民法、刑法等基本法律部門的書籍,進而閱讀公司法、知識產權法等專業性更強的書籍。
三是要帶著問題讀。帶著問題讀是有目的性、有針對性地讀,同時也是在思考中閱讀,因此是最有效率的讀書方式。“為學之道,必本于思。”“不深思則不能造于道,不深思而得者,其得易失。”陶淵明曾說:“好讀書,不求甚解,每有會意,便欣然忘食。”他所說的“會意”,其實就是帶著問題讀書,不僅能夠解渴,而且更能夠使我們掌握的知識更為深刻,更能夠學以致用。在沒有問題指導的情況下,泛泛閱讀,所看過的知識就像是流星一樣,一閃而過,不能夠在大腦中留下記憶。鄭板橋還比較注意“問”,他認為“學問二字,須要拆開看。學是學,問是問,今人有學而無問,雖讀書萬卷,只是一條鈍漢爾”。其實提問本身就是帶著問題來閱讀。比如我們在讀一本書時,發現作者某一個問題沒有講清楚,我們就可以以此為線索,找到另外的書,最終找到問題的答案,這樣每次閱讀就印象更為深刻,收獲更為巨大。
四是要有比較地讀。讀書也要找幾本類似的書相互比較,才能知道哪一種觀點更為中肯。研究法律的人極為注重比較法,同時,研究法律問題,也應當有比較的眼光和視角,這就要求讀對同一問題有不同論述的書,因為每本書可能只是作者對某一問題的闡述,也許是一孔之見。正如魯迅先生在《致顏黎民》中所言:“只看一個人的著作,結果是不大好的:你就得不到多方面的優點。必須如蜜蜂一樣,采過許多花,這才能釀出蜜來。倘若叮在一處,所得就非常有限,枯燥了。”因此,要了解事物的全貌,全面認識某一問題并掌握解決方案,就應當讀不同作者的書,了解不同的人對同一問題的不同看法。人類的知識,無論是自然科學還是人文社會科學,最基礎和最高層次領域往往是相通的,只不過看問題的視角、研究的方法等存在差異而已。據說,司湯達在寫作《帕爾馬修道院》的時候,每天都要讀一讀《法國民法典禮以從中尋找語感。所以,不能狹隘地僅僅以專業來劃定自己讀書的范圍,要融會貫通地來讀書。
五是要有效率地讀。梁啟超讀書常按照“鳥瞰”“解剖”“會通”的順序讀三遍;馮友蘭則把“精其選”“知其意”和“明其理”奉為讀書經驗,對一本書反復閱讀。其實就讀書的效率而言,每個人可能有自己不同的做法,我個人更主張,讀書不是盲目地閱讀各類書,重點書要重點看,其他書翻翻看,經常不斷地讀,每次都會有新的收獲,讀得就“很輕松,很難一次掌握一本書的全部內容。正如培根所說:有些書只要讀讀他們的一部分就夠了,有些書可以全讀,但是不必過于細心地讀;還有不多的幾部書則應當全讀,勤讀,而且用心地讀。”現在的圖書,就某一專題而言,可能良芳不齊,有多種書目,這就需要我們有選擇地讀,為此可以借鑒一些專家推薦,或者一些已經讀過的人的推薦,有選擇性地讀。即使對有選擇地讀的書,我們急需要用的書,我們需要認真精讀,融會貫通,暫時不用的,或者不準備用的書,可以淺讀,不求甚解地讀。
(四)讀懂書
讀懂書的前提是讀什么樣的書,好的書一定要讀懂,如果只是一知半解,可能會誤解作者的思想,不僅無益,反而有害。有的人讀書堅持不求甚解,只是說只需要領略大意,而不需要逐字逐句加以領會。真正有用的書還是要精讀。蘇軾《送安敦秀才失解西歸》里說“舊書不厭百回讀,熟讀深思子自知”。清代書畫家鄭板橋的“求精求當”讀書法中也講到要“求精”。一個人每天讀完了大量的書,讀完后什么都忘記了,那還是沒有讀懂。要讀懂書有兩種:一是要懂得書的大概的意思,這種讀懂是淺讀。在一個知識爆炸的社會,我們沒有時間把每一本書都去深讀,而且也沒有必要,大量的書對我們而言都只是消遣。二是要深讀,也就是要將書的內容融會貫通。我覺得真正要讀懂書,需要在思考中閱讀。但凡沒有思考地去讀書,書在大腦中也沒有留下深刻印象。讀書要有選擇,選好書,讀精品;但不是說其他的書完全不讀,在時間允許的情況下,可以廣泛涉獵,可以淺讀,進而養成自己的判斷力。為了保持效率,例如對古詩文,我們可以選擇有注釋、有譯文的去瀆,而不需要花很多時間去揣摩、去考證某一個古文漢字的意思,這樣有助于提高讀書的效率。
讀懂書就是要讀進書中去,讀懂吃透,掌握書中的內容實質。讀書也可以掌握書中所傳授的一種方法,而未必一定要了解書的全部內容。要把握書籍的精髓和方法,領會作者的思想,而不是要完全記憶書的內容。
會讀書更重要的是要求我們把書本知識和現實生活結合起來,要關注我國改革開放、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大眾民生和國際風云變幻等現實世界、現實生活中的重大問題。歌德說,理論往往是灰色的,而生命之樹常青。”只有善于感知時代的脈搏、現實生活的脈搏,才能學到真正有現實生命力的理論。會讀書還要求有問題眼光和批判眼光。
(五)用好書
學以致用,“凡貴通者,貴其能用之也。”讀書本身不是目的,無論讀多少書,最終的落腳點還是在于用好書上。當然,有的人僅僅把讀書當做消遣,但即使如此,也會在不知不覺中影響個人認知和情趣。這也是一種使用,更何況絕大多數人都要從讀書中獲得知識,獲取技能,提高素質和能力。讀書的目的還是要會用,所以古人講“學以致用”,講的就是這個道理。
出不來就是盡信書,把書本中的知識當作教條,自己也成了本本主義或教條主義的“書蟲”,既沒有獨立思考,也沒有任何創新。所以,要以科學的世界觀、方法論去勤于思考,將來才會有創意地學習,才會有創意地E作O盡信書不如無書”,諸葛亮讀書只“觀其大略”,泛讀大概,頓取精華,讀書要知人知出。
魯迅在《讀書雜談》中說:“但專讀書也有弊病,所以必須和現實社會接觸,使所讀的書活起來。”俗話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這并不是說,讀書不重要,而是像魯迅先生所說的,讀書應當與社會實踐相結合,不能讀死書,否則就成了書奴、書呆子。“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如今我們正處在一個日新月異的信息時代,這也對法律職業的專業性帶來了一定程度的挑戰,我們只有堅持讀書、不斷學習,將新知識融會貫通,才能于行業中屹立不倒、出類拔萃,才能緊跟時代步伐,永立潮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