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
寶貝你好，今天是“六一”兒童節，國際性的，所謂International Children's Day。去年的今天，爸爸給兒子寫了一封信，今年再給你寫一封，省的你整天叫個不平。我已經很盼望今天了，因為有些話，就適合說在今夜。
為了敘述方便，我就把我兒子稱呼為你哥哥吧。在給你哥哥那封信里，我心存內疚，悔恨不已，對我為何一直不能讓哥哥來到這個絢麗的世界，很努力地作出了千萬條理由的解釋。但千萬條，千萬條，現在看來很無聊，無非是在百般推卸男人責任。流淌過三百六十五個日夜，我作出了深刻反省。因為自己有壓力而不生孩子，那絕對是大錯特錯超級錯的劣質借口。
女人比男人聰明，盡管前者比后者的頭發長。所以，爸爸不能再用搪塞哥哥的那些蹩腳理由忽悠你了。凡是搪塞女人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這話你要永遠銘記在心，以后要是找男友，哪個男人在你面前甜言蜜語、山盟海誓，你可不要輕信這種云飄飄、霧蒙蒙的鬼話。有些男人談戀愛，就像打網絡游戲一樣，就是玩兒，圖個痛快而已。所以要睜大眼睛看男人，他們腳踩兩條船不要緊，關鍵是別弄翻了。先被踩了再被翻了，那是絕對的雙重郁悶。當然，假如你也是想表演“一時擁有”，爸爸就沒轍了。不過，要是你的性格真像我，一旦有了愛，那感情肯定會絕無二心。但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愛情的“現在進行時”，也背不住出現一些困境與危機，勸你不要輕易說分手，要認真閱讀爸爸前些天寫的作品——《愛情重整》，盡量使愛情東山再起，而不是隨便宣告破產。
兒女情長的事，還是由你作主吧，爸爸也只能方向性地作些宏觀調控。“管的越少的爸爸，越是好爸爸”。望女成鳳，是我的心愿。爸爸是從事教育的，想發揮專業特長對你說些心里話。
集中精力把學業打造好，是正經兒事。在校期間，咱可別整天想著做什么學生干部、進什么學生會。爸爸對學生的要求很單純，以為學生就是學生，學即學習，生即生活。在校就是學習與生活兩件事，為當學生官兒與同學明爭暗斗，那是一種很不健康的扭曲心理。爸爸上學二十年，除了小學一年級做過班長以外，從未當過官兒，一直以為現在的學生會多少一些變質，官場上的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在學生干部群體中應有盡有。許多腐敗的官員大多數是從學生官中鍛煉出來的，勾心斗角，裝腔作勢，爭名好利，毫不利人，專門利己，是大多數學生干部的真實寫照。別以為學生單純，其實論野心與貪心，并不比社會上的這官那官遜色。有一次與友人喝酒相敘，拋出了一個觀點：治理官場腐敗，必須從打掃校園政治開始。
爸爸對學生干部的定調，并非傲慢與偏見，而是一種非常客氣與寬容的獨立評論。但你將來走進學校，大可不要傳播這些容易傷人的觀點。一則會得罪人，讓那些學生官老爺與官奶奶不悅了，后果會比較嚴重，評三好沒你的份，拿獎學金也會盡力擋住你，因為他們是掌握權力的人，整天跑到老師那里告狀，說你這不是那也不是；二則你說不過別人，只要能想盡了法子在學生會中鉆營的，一般都不是什么善茬，他們的雄辯會勝于事實，要么罵你葡萄酸心理，要么打死也不承認，拿出什么“為學生服務”、“奉獻青春”、“犧牲學習時間”等美麗的描繪來堵住你的惡口。
做一名普通學生即可，真正的學生就是普通學生，并且也會占大多數。為了要一個“位置”，整天將自己置于郁悶狀態，不值得；為了進入“體制”，時刻想著怎么巴結老師、討好主席，更是不劃算。這需要你有自己的主見，對這些問題缺乏獨立的判斷與自主的認識，你就很容易陷入自卑，從而玷污你純粹的學習與干凈的生活。綜合素質不等于要有官做，全面發展也不等于要被各種獎項的花環包圍。真正讓你立足社會，保持持久存活力的就是學習。
學習要光明正大。爸爸上學時發現，一些同學喜歡暗里學習，明的時候故意裝出不學習的樣子。這種心理很簡單，就是想炫耀自己聰明。考出好成績，就到處鼓噪自己不學習，無非是想把自己天生聰明的優勢才智讓最大多數同學最為充分的意識到。其實，以我之見，如此劣質的表演只能夠欺騙超級大傻的智商。因為道理很簡單，學習并不是一件丟人的事，任何好成績的真實取得，無不凝結著人的努力，但一方面炫耀自己成績好，另一方面又承認自己不學習，那么這樣的好成績要么就是作弊而來，要么就是瞎貓撞上了死老鼠，根本就不是“聰明”換來。即便確實天生聰明，但這還是自己的本事嗎？真正較量的，根本就不是先天智力，而是后天努力。因此，要正確認識“學習”，學習是作為學生的高尚生活內容，要學，就要在陽光下學，不要偷偷摸摸，勤奮不等于笨拙；努力不等于低能。相反，真正的好孩子會把勤奮與努力視為進步追求，而不是弱智無能。
好男人不喜歡玩世不恭的女人。我的一個極端認識是，凡是在學校不懂得學習、不懂得勤奮與努力的女生，除非有什么大的變異，否則基本上都不是一些值得好男人珍惜的上乘異性對象。不愿意努力，或者將勤奮視為天敵，就容易好吃懶做，這種女人是貪得無厭的。“二奶”之所以盛行于這個欲望社會，就是因為存在一大批貪圖享受的虛榮女人。
寶貝，你要與“二奶”群體保持足夠的距離。當今社會，包養情人的男人以官商為多。前些天，在網上公開流行全國“二奶”大獎賽，十位官員榜上有名，爸爸看后立刻想起了未來的你。真不知自己的女兒要是成了某腐敗官員的“二奶”，我會有什么處境。當然，這種可能性應該極其微小。一來我對女兒還是非常信任的，土生后代應不大會輕易出現墮落女子；二來有其父必有其女，爸爸長相丑陋，生出來的女兒一般情況也不會出現意外，除非你媽媽在外偷情，剝奪了我的純種，但聰明的我，會盡量確保萬無一失。
其實，爸爸最擔心的是你被別人欺負。中小學教師中的“禽獸”不少，媒體多有關于強暴方面的報道；大學教師尤其是掌權的教授，也有一只又一只的亂來者。“我拿青春賭明天，你以真題換此身”，在有些碩士生導師和博士生導師中已經司空見慣。沒辦法，社會就是這么運行的。但大部分導師還是好樣的，你在報考碩士博士時，一定要事先打聽好。操作起來并不難，因為哪個導師好色，在業內基本上都會有一些外幕信息的，無風不起浪，這些信息可以作為擇師參考。閑來沒事也可以好好讀一下爸爸的作品——《好色導師面面觀》，但愿能對你有所幫助。工作之后，要“防洪防火防上司”，在領導面前，扎緊你的腰帶。
當然，你也不要欺負別人。做女人，本份一點為好，不要在男人面前顯得過于輕佻。“蒼蠅不叮無縫的蛋”，男人不惹無騷的女。要交朋友，那就要真誠；要談戀愛，那就要認真。如果以褻瀆愛情的態度去奪取男人之寵，失去了女人所具有的中華民族傳統美德，那么，你很可能被男人罵為禍水。至于男人通常如何判斷女人是禍水，請寶貝有空查閱爸爸在四年前寫的作品——《揭開“女人是禍水”的迷》。有討厭的男人曾對長相不好的女人說：“錯不在于你長的丑，而在于你拿你的丑出來嚇人”。我模仿這一句式，稍加改編，語重心長地對你也說一句：“性格開放不是你的錯，但隨便拿來勾引男人就是你不對了”。所以，作為善良的父親，我勸你在被男人罵為禍水后，不要急于表態“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而要先反思一下自己究竟錯在了哪里。如果與家教有關，你可以來爸爸面前放聲抱怨，我愿意承擔家父責任。
寫這封信，我是很羞澀的。這些男女之間的私話，本應由你媽媽單獨與你交談。我應該多向你聊些工作與處世方面的事情，比如，做人要低調，不要像爸爸這樣，一直高調運行人生；對領導要尊重，不要像爸爸這樣，路見不平就開罵，并且還專門寫出了一篇題為《最有快感的事當屬罵領導》的文章；要把主要時間用在干正事上去，不要整天沉膩于網絡或者玩耍，如爸爸這樣癡情于博客寫作，把三十出頭的金色年華投入到網絡中，甚至如我在《我的“吉祥三寶”》一文中所言，把網絡視為愛妻，那就有些走極端了；你要盡量像你爺爺奶奶學習，保證在體制內走好人生，不要像爸爸這樣，個性張揚，千奇百怪；對流行的潛規則，你最好是高度認可并切實遵行。學生時代，可以單純一些，以學習為重，但走上社會，你就不能再唱校園之歌了，而是要“入社隨俗”，只有那樣，你才能更好的存活于這個復雜但其實很簡單的世界。
有一個故事，不知你聽說過沒有。母雞對公牛抱怨道：“人類自己計劃生育，卻讓我們母雞多產蛋，太不公平了！”公牛大笑，回擊道：“這么點委屈你就受不了啦？全世界人民都喝我老婆的奶，誰他媽的管我叫爹了？”這里隱藏著一個道理，要以平常心看待周圍的人和事，不要太過于較真。世間沒有絕對的公平，只有相對的合理。只要能過得去，也就不要去斤斤計較、問個究竟了。人活著就是這么一回事，少做些庸人自擾的事，多唱些明快愉悅的歌。
此外，一旦你進入學界，要是參評教授，你可千萬別造假，要把成果量出來，讓公眾信服，現在的學術期刊網很好用，你幾斤幾兩，一搜就是；要是進入了法學界，評選上什么“十大杰出中青年法學家”，作為當屆唯一的女性法學家，你要經受住輿論的評點，謙虛一些，自知之明一些，不要給你陽光就燦爛，給你黃河就泛濫，真的以為自己是“杰出法學家”了。但你要是老老實實聽爸爸話，見機行事，按時尚規則出牌，很可能比爸爸更早成為教授、博導，但千萬不要為此沾沾自喜，恥笑爸爸。因為社會運行的規則往往是，說你是你就是，說你不是你啥也不是。你以為成了法學家就真比爸爸強了？
要說的話，一言難盡。假如寶貝你真能做個乖孩子，我會隨時讓你健康地來到多姿多彩的人世間。要是你頑固不化，固執己見，我就舍棄你而叫你哥哥“土生小耿”先來報道，這事怎么辦，你要好好掂量掂量。漂亮媽媽正為迎接你的到來而翹首以待呢。
2007年6月1日深夜于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