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日上午從朋友處接到章老師在云南昆明去世的消息,簡直不啻晴天霹靂。在章老師去昆明前不久,我們還在一起小聚過,席間章老師言笑晏晏,輕言細語地與我們談他正在撰寫的書稿和要參會的兩篇文章,談將要啟程的昆明之行,一臉慈詳地看著我們嬉笑打鬧,不時地與我們閑話家常。小輩們對他以病弱之軀長途跋涉去參加會議頗多擔心,紛紛勸他這次不要去了,但他信心滿滿,言辭溫和卻很是堅決,他說他很希望能與他的老朋友、老同行們相聚,也愿意看看那些新朋友、新同行們,他說別的會他也許可以不參加,但國際私法的年會他是一定要去的,他說等他到了90歲就真得什么也不干了,在家好好休息,他叫我們不要擔心,他說只要不走太多路,他的身體就沒有問題,他還保證說,回來后再與大家一起聚。音容笑貌猶在耳際眼前,這一去章老師卻與我們天人永別了,怎不叫人愕然而悲慟。
我自1991年投入章老師門下學習,至今已整整20年了。這20年來,章老師給我的印象就從來不曾改變過:他對自己的事業總是那么的熱愛。無論身在順處逆境,他都是執著為學,勤勤懇懇、扎扎實實地沉浸于自己的教學與研究,從來沒有停止、放棄對事業的信念與追求。即使是到了晚年甚至耋耄之年,即使身患病痛,他依然是心系工作、筆耕不綴。可以說,他為國際私法學的發展和繁榮愿意也真正做到了貢獻出自己全部的智慧和心血;他對名利得失總是那么的淡然。從他的嘴里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任何關于名利得失的話語。在這個變化多端、思潮云涌的時代,他總是那么淡然地、默默地做著自己該做的事,一如既往地對這個社會,對他人,付出的多,索求的少;他的生活總是那么的儉樸。他從不講究吃,也不講究穿,物質上所求甚少。一年四季,他身上的衣服總是那么幾套半舊不新的,樣子非常簡單樸素。凡是到過他家的人,印象最深的一定是他那間除了書還是書、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臥室兼書房;他對弟子學生總是那么的關愛。甚至是不相干的后輩,只要有求于他,他從來不吝于幫助。猶記得我剛入章老師門下時,心里很是忐忑,因為在基層法院工作多年,對國際私法接觸甚少,理論儲備不足,對能否學好這門高深學問全無把握,章老師不顧工作繁忙,每每抽出時間為我釋疑解惑,替我開列書單,囑我勤奮學習,鼓勵我發揮實際工作經驗優勢,取長補短。即使在我工作以后,他仍時不時的叮囑我不要放下書本,要多讀點書,多研究點問題。在我接到章老師噩耗的第一時間打電話給師母時,師母說了一句:“今后,章老師再也看不到你們了,再也不能幫助你們了。”令我忍不住潸然淚下。
如今,章老師雖然離我們而去,但他的精神不會離去,他的教誨也會永遠留在我們的心中。
章老師,您一路走好!
學生 王群瑛
2011年12月4日夜